炭烤猫丸

candyland2 余晖下的布鲁斯

2.余晖下的布鲁斯

 

 

Day 3  2.18 am

 

布鲁斯半夜听见狗叫，声音很尖的那种，他抬起头迷糊地望向声源，狗狗正半站立着用爪子挠着门。

 

难道是要去草坪上上厕所？没想到刚领来养就这么有卫生意识。等等，这个味道是……

 

布鲁斯跳下床走向门口，刚好房门缓缓敞开。

 

“哇哈！博士你怎么还没睡觉！”端着一锅香喷喷牛肉的托尼刚用机械手撬开门把，就被眼前的布鲁斯吓到。

 

“你大半夜来偷狗？”

 

“呃……此言差矣，我是怕孩儿饿着，特地煮了点吃的。”

 

“谢了。”布鲁斯夺过砂锅，往托尼身上乱扒乱跳的阿汪转瞬就将目标到布鲁斯身上，准确说，手上。

 

他要关门，被托尼的小臂抵住，“那啥，我不还要顺便检测一下它的睡眠，毕竟第一天晚上，万一不适应呢？”

 

“只是检测？”

 

“那当然。”

 

 

3分钟后

 

“Really？”托尼蹲在纸箱里，被布鲁斯丢来的被子被盖住半边身，而小犬则升级住所跳上了布鲁斯的床。

 

“晚安。”布鲁斯熄了灯。

 

然后布鲁斯的脚心开始痒了起来，他踹了一脚，很快又痒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也上来睡吧。”

 

“好嘞！”托尼跳上床。

 

 

 

8.19 am

 

布鲁斯醒来时床上只剩他自己，他睁眼看着这陌生的天花板，没错，今天不是他做早饭。

 

走下楼，余光瞥见楼梯旁的台面上多了好几盆本不存在的花盆，土里有浇过水的痕迹但还没有长出什么来，大概是托尼种的。托尼已经坐在沙发上吃起披萨和意面。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他没问完就看见桌上的外卖包装，“说好的早饭轮流自己做，怎么作弊。”

 

托尼大口咀嚼的腮帮像贮藏食物的仓鼠，“才没有，这些只是需要的食材，恰好是熟的。”

 

“那你有做加工？”

 

“Come On！一顿奢华早饭最重要的是什么？”

 

“什么？”

 

“餐后甜点！！”他隆重介绍道，刚好吃完半份披萨的最后一口，然后往厨房走，还顺走了桌上的两个苹果，“当然，刚开始做。”

 

“哇偶，你打算做什么？”布鲁斯说，“没想到你还会做甜点，不过我不喜欢吃过于甜的。”他跟着他走进出发，听见托尼削刀的声音。

 

甜品揭幕！

 

“我给你削个苹果。”托尼冷不丁说着，仿佛故意营造出欠扁的气氛。

 

布鲁斯被气笑了，他想扇自己一个巴掌奖励自己为什么抱有这么大期望。

 

“好吧，不过我通常简单果皮直接吃。”布鲁斯说。

 

然后托尼削苹果的手停住了，他们对视着愣了一秒半。

 

“谢了”，托尼丢掉刀，啃起削了一半的苹果，把另一个完整的抛给布鲁斯，“我洗过了。”

 

 

吃完这顿早饭，他们决定唤回在后花园乱跑的阿汪，栓上狗绳去外面的树林转两圈。

 

空气清新，带着树木和泥土的味道，除了布鲁斯“幸运”被鸟屎击中，非常完美的一个早上。然后布鲁斯在后花园的草坪上做瑜伽，托尼故意遥控他的头盔乱飞，让阿汪追着在布鲁斯旁边绕来绕去。

 

下午是例行的实验，布鲁斯耗费完体力与脑里后决定补个觉，而托尼开车出去了，还带着那面具。

 

Day  4

 

布鲁斯起床去做早饭，发现托尼比他起的更早，并且，他把一位红衣姑娘送出门，从那头发躺过的蓬松度，他回忆到是前天在宠物店和他相谈甚欢的女导购。

 

“我还以为你昨天去花果山了，啧啧。”他噘嘴。

 

托尼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点，关好门转身，“嗨……碍于本人强大的个人魅力，自那天去领阿汪起就被盯上，不得不给个面子，再一起吃顿晚餐。结果不小心被认出来了……”

 

“确定是‘不小心’被认出来？”

 

“好吧我故意的。”他坐进沙发里，伸懒腰，“我要吃牛排！在冰柜里，煎的时候可以加点红酒。配菜上几个番茄就好，外加两片橙子”

 

“要求还挺多。”布鲁斯也不在意他和谁上床，刚起床还不太饿，他思考冰箱里有哪些东西最能唤起食欲。

 

“嘿嘿，其实我昨天下午还去了福特汉姆大学。我曾经资助过的一个孩子如今当上了那里的副校长，我被邀请去接受答谢，顺便得知了他们缺个物理学老师任课，如果你愿意充实一下生活的话，可以用神盾局给你的新身份任教，而且开我的车过去用不了多久。”

 

“我考虑。”

 

饭后，布鲁斯花了一点功夫了解那里，便答应了任教。

 

事实恰好相反，是托尼拜托对方才临时拿下一个任课职务。如今世界和平，除去做实验以外空闲不少，而博士显然也不是居家闲躺的人，总得找点事干不如先下手为强，他可不想这家伙溜掉又当什么乡野医生。

 

 

Day 6

 

今天是布鲁斯去教课的第一天，他许久没有站在大堆人的面前游刃有余地向众人展示天才的学识才智，衣服挑了将近十分钟，还洗了个头。不过托尼还是觉得乱糟糟的蓬松卷更好看。

 

由于不熟悉路程，虽然导航绝不会错，但还是提前很久就抵达，停在学校外面，独自在街道上转悠。

 

很久没去参与复仇者的集体训练，但对周遭的感觉依旧敏锐，加上体内还有个大块头的缘故，他总是不自觉地留意周围。大概有多少人，在什么方位，什么朝那里走，如突发战斗或是果遇险变身他们有多少是安全的。

 

但诡异地，他的感觉开始不太舒服，似乎总有一两个人跟着他，还是真的太敏感了？

 

不管了，如果是托尼搞的鬼，绝对把他臭骂一顿。他见时间逛得差不多，便去上课了。

 

脑海里第一天上课演练过太多遍，心情有点点忐忑，结果正常得出乎预料，没有人认得，过多在意他，也没有过度热情的学生追着他聊天。只是最后布置作业的时候底下有些不太安分的小声音。

 

“太多了吗？”他挠挠头，不过现在就变卦会不会太随意了，我可是个严格的教师。

 

他对自己点头，严格而和蔼地告诉他们下周交作业，然后是一片哀嚎。

 

他带着一丁点内疚开车返回，不错的一天。

 

 

Day 7

 

今天托尼打算在早晨搞一顿中餐，买来了鲈鱼和酱料，看着菜谱学习红烧。

 

冷冻的鱼肉硬得像板砖，一边拿出来化冻一边准备葱姜蒜等调料，早知道应该买包红烧鱼专用调料包，如果有这玩意。

 

先到一点油，把调料倒入锅内。然后他发现调料好像倒得有些多了，尤其是辣椒和花椒，他已经被气味呛到了。但并无大碍，多加些水少放点胡椒，炒出香味后丢进简单煎过一遍的鲤鱼，酱料和水噼里啪啦炸出气泡和沸腾飞溅的水花（落到小臂上好痛）。

 

用锅铲捞了一点卤汁尝了下，辣得直咳嗽，还有点点偏咸。

 

果断舀来一大碗水，趁锅不注意一把倒入，盖上。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颇有信心。

 

布鲁斯则观赏着阿汪的吃食，托尼一大早就给他的狗食盆里添了狗粮和牛肉罐头。他看得津津有味，但蹲下来近距离观察时，阿汪误以为他要抢食，一口钻进食盆里嘴里哼出恶狠狠的呜呜声。

 

刚开始把博士吓到了点，然后有些失落，但作为一名慈父不能发火，他只好默默离远了些，“坏狗狗，爸爸不爱你了。”他说着伸了个懒腰，去视察一下托尼在厨房里热火朝天捣鼓的东西。

 

最后早饭出炉时，把配菜的沙拉也抓来一些丢上去，总算是把重口味压了下来，不过布鲁斯说这红烧沙拉的味道是世界上最古怪的，仅次于他不小心吃进嘴的八角。

 

“昨天的课上的怎么样？”

 

“很好。”布鲁斯说着，看了看手表，他最多还能在家待上四十分钟就必须出发去学校上今天的课了。

 

阿汪嗅到肉类的香味，跑过来在桌底下蹦跳，托尼一把抱进怀里，明显感觉比刚领来要重不少，但桌上没有适合它吃的食物，只好把目光丢向一旁的肉罐头。

 

布鲁斯当即制止，“不行，你今早已经喂了狗粮和罐头了，再喂就太多了。”

 

“啧，孩子现在在长身体嘛。”

 

“大型犬长得很快的，如果还喂成球型我可抱不动。”

 

“看，你爸爸真严格。”他无奈地刮了刮阿汪的鼻子。

 

“我是孩他爸（daddy），你呢。”

 

“我当然是他最敬爱的父亲（father）。”

 

布鲁斯赞同地缓缓点了点头。

 

 

10.23.am

 

今天课堂上的怨念可比昨天还多些。

 

布鲁斯快速精炼地讲完课程，前脚把这节课的录音与课件发到群里，后脚就丢下测试卷一人一张，并且算作一次作业成绩和期末总评挂钩。

 

期间他听见有学生喊难，挠挠头小声说还好吧期末考试更难。

 

换做其他老师可能已经要被他们讲坏话了，但布鲁斯表面上出奇地温柔，说话字里行间都严谨又和蔼，有问必答，结果偏偏在标准上最为严格。

 

下课铃响时他收走了试卷，粗略翻阅中掉出一张小纸条，但他已经找不到是夹在哪张试卷里的，不过很明显是女孩的字迹。

 

“巴鲁西老师您的课上的真好，我难得对一门深奥学科这么有兴趣，您是我见过最棒的物理老师。”夸张地，他甚至闻到这纸条上有香水味。（以及神盾局给他的新名字听起来怪怪的）

 

“谢谢。”他对着走空了的教室自言自语。

 

 

Day 10

 

今天是布鲁斯任教的第二个星期。

 

托尼在他下班回到家的五秒钟内就察觉到了异样。

 

“我觉得你不像是会买彩票的人。”托尼一边沉思一边说，“我得查查新闻，难道今年的诺贝尔奖提前了，你拿了哪个领域的？”

 

“什么？”布鲁斯疑惑道，他只是和往常一样丢下包躺进沙发。

 

“你今天下班回来嘴角挂着微笑，不是那种生活轻松的惬意的，而是喜悦的。你的肢体动作和呼吸都显现出快活的气息，要不就是你打了兴奋剂。”

 

“你不去做大侦探真是可惜。”布鲁斯有些出乎预料，难道他平时真的显得很丧？

 

“别卖关子了，什么好事？”

 

布鲁斯稍稍低下头，这次的笑容是腼腆的，他压低声音，“今天班上有个女孩子，下了课私下跟我说我很有魅力。”

 

“嗯哼，你们做了？”

 

“什么？怎么可能！”他拾起旁边的抱枕准备丢过去。

 

“嘿开玩笑的！别冲动。那然后呢……”

 

“没有然后，学校不允许教职工和学生谈恋爱，我非常明确拒绝了。”布鲁斯的语气转换为平常严肃的那种，耸肩表示话题结束。

 

“蛤？就这样？”托尼坐到他身旁，“那你喜欢她吗？”

 

布鲁斯感觉这个问题有些许的冒犯，但这提问出自和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嘴中，也不至于拒绝回答的程度。

 

“呃……还行，她挺好看的。”

 

托尼立马咧起嘴角，“那不错。”他说着把博士手上的表取了下来，“下次记得别戴我送的表，我再给你整个普通点的车，省得被人当成sugar daddy盯上。”

 

“什么意思？”布鲁斯皱眉，目光里有审视的意味。

 

“别管什么狗屁规定，如果你喜欢她，就试试。规矩什么的，我一根手指头都能帮你搞定。”

 

布鲁斯摇摇头，“算了吧，他连我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和一个大学还没念完的姑娘说我以前随便考了七个博士证，生气的时候把外星来客揍了顿，还造了个奥创差点又把地球毁了？”

 

“Shut up，你喜欢她吗？”

 

布鲁斯沉默了，他稍稍抬起头看向天花板。

 

屋里只剩他们彼此交织的呼吸声，他甚至希望此刻阿汪能狂吠几声打破尴尬换个话题，毕竟托尼还在等他那一句回答。

 

“嗯，喜欢。”

 

 

Day 11

 

今天是布鲁斯第一次邀请她约会，因为他实在不想听托尼的“告白加谈恋爱二合一速成课”，只能用实际证明一下，这对一个绝顶聪明的天才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那女孩叫朱莉，短短的褐色头发微卷，脸上的雀斑也挺可爱，但气质相比其他的学生，要稍显成熟一些。

 

他们在课后去咖啡店吃了点甜品，他耐心听她说他根本不认识的明星绯闻，而他找不到话题时只好从包里掏出她的试卷，他奇怪那个知识点明明单独跟她讲了两遍，为什么换一道题又能做错，而她明显对题目有生理性的厌恶。

 

于是这一次还不算太失败的约会就结束了，布鲁斯的侧脸被浅浅亲了一下，在她走后他立马擦掉了那一丁点的口红印，他的脸稍微有点红晕，他看着头顶上仿佛比往日更绚烂的晚霞，理性做主导的脑子还是冒出了那个声音，“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姑娘，不比天才复仇者低贱，但必定不合适。”又想起托尼的那句“放轻松，享受就好”。

 

“啧，不想了，回家。”

 

他摸摸口袋找到车钥匙，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跑来的那人也不喊他，只是热情喜悦地狂挥手，彼得帕克。

 

他站在原地等他使劲跑到自己面前，一边使劲喘气一边双手握着他的一只手，“呼……呼。班纳博士！”

 

“嗨，不急，慢慢说。”他拍拍小男孩的背。

 

“刚刚执行完任务准备回家，结果刚好碰见你从咖啡馆出来！我立马跑去换了战服，终于赶上了。”

 

“嗯。”布鲁斯又带着他走回咖啡厅，看来今晚家里的晚饭是来不及了。

 

他们坐下来，他听着小男孩滔滔不绝对他的敬仰喜爱与激动，以及期待他讲述后来变成复仇者的传奇经历，看着那可怜巴巴的大眼睛他只能发出“有空来我家玩，你知道地址的。”的邀请，对方一个欢呼差点蹦起来，“呃、可是史塔克先生……”

 

“没事，是我邀请的，不会打扰他。找我辅导功课也行。”他和蔼地微笑，又看了看手表。

 

“啊！您刚刚是要回家吗，耽误您了实在抱歉，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背您回去，荡过去不要五分钟。”

 

布鲁斯明显被这天马行空的热情吓到了，“不、不用了！其实我没有其他复仇者那样强健的体魄，我可能会吐一路。而且我开车来的。”

 

“好的！”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店，忽然男孩停了下来。

 

布鲁斯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蜘蛛感应……痒痒的。”男孩环顾四周，嗅到了邪恶的味道，他认真的样子和刚刚截然不同。

 

“是感觉被跟踪了吗？”

 

“！”彼得望向博士，“您、您早就发现了？”

 

“前段时间就有点感觉，不过没关系。”他凑到男孩耳边，“毕竟我是复仇者。”

 

彼得简直兴奋得快要炸锅！元老级的超级英雄就是不一样，这无与伦比的自信和举重若轻的气场，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运筹帷幄中。

 

“嗯！”

 

就这样，他们在这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道别。落日快要埋进地平线，不舍地迸发着他壮阔的色彩。

 

他们一个用手掌稍稍阻挡落日透过云层刺来的炫目暖光，握着钥匙回想他的车停在街头还是街尾；另一个背着双肩包，两步一跳地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在街角拐弯前，顺便回头望了眼那个在教科书上总是正对镜头的科学家，他第一次看见他的背影，小小无奇的身躯头顶辉光，身后的影子却拉得很长很大，仿佛是另一个他。

 

布鲁斯回到家，出奇地，那几盆花盆里长出不短的枝丫和绿叶来，明明几天前还没冒出头来。